【王叶】荧惑守心（03）
【我有一个癖好是无限暧昧期（你走开】
【时间线应该会卡在10赛季结束到世界邀请赛之前集训的这段时间（大约】
【谢谢阅读！】
03.
感情这种东西的反应机制，最可怕的是起始的临界值总是一道门槛。意识到时候的心境，和意识到之前的心境完全是天上地下。一旦发觉了或许有与平时不一样的感情萌生的苗头，就很难不去在意它，时间长了有可能真的会变成事实。
这个规律既可以用来形容当事人的行为，又可以用来描述周围人的行为。所谓只要找到实质，处处都是套路。
B市的夏天炎热极了。喧嚣的虫鸣和霸道的阳光一起，将浮躁而不可言说的情绪放大再放大。如果喜欢这样的感情能够被具象化，大约就如同夏天微微带着粘的肌肤一般，没有办法逃离且不容拒绝，却莫名其妙就成为了季节的象征。
叶修到底跟王杰希有没有一腿？每个人心里都存着一个巨大的问号，迫不及待想要等着主人公现身问个清楚。但是由于对方是叶修，回答出什么都是有可能的，万一他说对啊我跟王杰希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从小就你情我愿私定终身，这倒是应该信还是不信呢？
训练室里冷气开得足，哪怕坐了14个人，也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不过冷气并不能够降下目光的温度，如果目光的温度能够被识别，叶修和王杰希可能早就已经变成两堆焦炭了。因为余下12个人的目光在他们俩之间疯狂移动，连张新杰这样最后的良心也因为想要对事情有清晰的判断，而不断来回进行着观察。
“如果是对挪威的话，团队赛我不建议老王上，派少天奇袭可能更合适。”大清早，叶修站在投影前看着对方联赛的视频给出了结论。台下众人不说话，哦，这是套路，他们想，这人不想让王杰希比赛负担过大，是在心疼他。于是他们理解地点点头，连黄少天都破天荒没有对叶修的决定提出异议。
“没问题，我一定会把冰雨拍在他们脸上。”他神情庄严，语调严肃，眼神中嗖嗖嗖飘出“我挺你”“好样的”等等内容的文字泡。
“为什么你们一个个跟看死人一样看着我？”叶修觉得自己今天承受的目光太过于肆无忌惮，终于感到毛骨悚然起来。虽然起来之后看到微博上一片乌烟瘴气，心里就已经差不多预估到了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然而真正置身其中了，又好像准备不足。
“领队大大为我们日夜操劳，大家于心不忍。”方锐秒答。
“少驴我，你们给我听好了，我根本没有跟老王在一起。”叶修双手拄着桌子，面无表情地环视着整间训练室，“所以你们别一个个一脸做贼一样的表情。”
“老王，你说是吧？”叶修朝着王杰希坐着的地方扬扬下巴。王杰希的座位有些逆光，加上为了放投影的缘故，屋子里灯打得很暗，所以看不清此刻他脸上的表情。
“嗯。没有的事。”他的声音悠悠地从房间那头传过来，跟一贯的音色并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由于看不到说话人的表情，其中包含着的感情也模糊起来。乍一听像是利落的否认，有的人能读出无奈，还有的人能够脑补出来几分配合的宠溺。然而实际上是什么，除非王杰希愿意自己讲出来，恐怕没有人知道。
喻文州眯了眯眼睛，还是在这段对话中捕捉到了那么一丝的违和感。能够蒙混过关的方式有千百种，将计就计的手段也不难想到，更何况叶修是这么处理的行家，但是他却选择了单刀直入正面回应这种方式。或许随口就来的胡扯和触及到真心之间的犹疑，处理起来切换没办法做到那么自如。静观其变好了。他这样想着，不由得笑了笑。
上午的模拟合练过后，王杰希跟叶修在自动售货机边上聊了起来。针对刚才比赛里某个瞬间的应对产生了分歧，两个人都各自皱着眉头，好像谁都没有办法说服谁的样子。路过的楚云秀看见了，悄悄拍了张照片没吱声。这是套路，她想。国家队集训这种集体活动多折磨人啊，好不容易突破世人眼光在一起的两个人找到点儿私人时间多么不容易，这种时候再去打扰可就不明智了。刚才的对话她是不信的，说是提前排练好的也极有可能。她在意的是之前柳非说过的话，王杰希看兴欣夺冠时候的表情跟平时不一样。如果这是真的的话，那么至少一个单箭头应该是成立的。不过现在离得有些远，她没有办法确认清楚。
“咦云秀姐你怎么在这里？”正在犹豫的时候，孙翔大摇大摆地也走了过来，看样子是准备去买饮料喝。楚云秀还没来得及回答，孙翔一拍脑门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没带钱包？别客气我请你！”他点了点头大步流星地就丢下原地目瞪口呆的楚云秀继续转过拐角向着那边走了过去。
王杰希拉开听装可乐的拉环，发出轻微的声音。这微小的声音一点也不能抹消现在他和叶修之间略微僵硬的空气。手腕悬在空中，他犹豫着要不要喝下一口然后顺势换个话题。
“就比如说如果对方是一叶之秋的话，你那一下是避不过去的。”叶修没有在意他的动作，而是继续说了下去。他目光看到了前方的拐角，孙翔的身影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于是顺口用一叶之秋打比方。
“不会，就算是一叶之秋也可以的，现在操作的极限摆在那里。”王杰希摇了摇头，平静地否认了叶修的看法。打开的可乐森然往外渗着冷气，易拉罐表面开始凝结起一层水雾。
“谁知道国外会有什么样的妖孽啊，老王你不能这么天真。”叶修看着王杰希这么干脆拒绝自己的猜想，试图继续说服他。
“我判断会失败的事不会做的，没把握的话也不会说。”王杰希的目光往下沉，落在两个人之间的地面上，“叶修，你不能这么久了还拿我当新人。”他牵起一面的嘴角，似笑非笑地重新抬起目光直视着叶修。
叶修愣了一下，这句话说得，像是在反驳又像是在说别的什么。上次他叫自己全名是什么时候来着，时隔这么久突然这么郑重地叫出来，竟然觉得心里跳了一下。
“拿你当新人就不会这样跟你说话了。”他喝了一口刚买的水，移开了刚刚还保持对视的眼光。
说话间孙翔已经走了过来，冲两个人点点头，表情是赤裸裸的好奇，一点掩饰都不带。他飙了手速买了两瓶饮料就要走，脸上却明白地写着欲言又止，所以脚底下的步子稍微磨蹭了点。然而这一磨蹭，就被王杰希叫住了。
“……孙翔，你等一下，跟我去训练室打一场。”王杰希这样说。
“啊？”孙翔一脸莫名其妙地回过头看向表情认真的王杰希，心中顿时跑过了一万头草泥马。全明星赛里他被王杰希干脆利落扫除的场景至今还历历在目，偶尔跟叶修3秒灭了他的场景混合在一起出现在噩梦里，都能吓出他一身冷汗。于是他可怜兮兮地将目光投向了叶修。
“去吧。”叶修目光带笑，吐出了宣判的回答。
“……哦。”孙翔点了点头，跟着王杰希走向了训练室。
过了几招之后，孙翔看明白了王杰希实际上在测试刚才自己在训练中用的手法，毫无疑问是有用的，如果攻击节奏能够更快一些或许能够避开，但是技能所限，想要避开王不留行那一击几乎是不可能的。
一盘对战结束之后，他看到旁边的王杰希轻轻呼出了一口气，好像是如释重负，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轻快的。眼光不知道看向了什么地方，对着屏幕里系统默认的庆祝动画出神。
“辛苦了。”几秒之后，王杰希对他说。孙翔摇摇头，一面在心里疯狂地寻找着合适的措辞。
“所以……你俩是真的？？”他小心翼翼地，最后还是采取了直接的询问，有一点心虚地看向了王杰希。
“目前不是。”王杰希摇着头，面容平静。
“目前不是”是个什么鬼？孙翔有些痛苦地思考着，意思是过去有一腿吗？可是如果过去有一腿的话为什么自己在嘉世的时候没听说呢？而且说到底这两个人到底为什么会搞在一起？他想不到答案，带着比刚才更多的疑问走出了训练室。
王杰希没有跟出去。他坐在原地，回想着刚才屏幕里跟最初时候几乎完全不同了的一叶之秋。虽然角色是不断在增强，但是战力对他而言却始终裹足不前。而第三赛季过后，他就再也没有体会过那种令他感到恐怖的攻击防守了——如同另一个自己不假思索会作出的反应一般。
目前不是，到目前为止都不是。然而未来却有可能是，他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是十几分钟前，移开目光用喝水掩饰动摇的叶修。
国家队中午吃饭的时候，为了有效利用时间讨论战术，叶修、喻文州和肖时钦自然坐在了一桌，本来张新杰也应该一起的，但是由于他吃饭的时候拒绝说话，现在依旧是一个人坐一张桌子。而其他的人唯有在这个时刻对于战术组合是能避就避的，以免一言不合被扔出去当诱饵或者来个一挑X就不好玩了。
“我有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需要请教一下叶修前辈。”肖时钦面容扭曲，两只手不自然地握紧然后摊开平放在膝上并如此重复数次之后，终于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开了口。
正在喝汤的叶修用眼神示意他继续。
“前辈是真的不喜欢王队吗？”他带着死人一般的目光语调不带起伏地提出了问题。
“噗……”一口汤就这样喷在了桌面上，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肖队……这个问题……”喻文州一面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叶修，一面一脸尴尬地望向肖时钦。
“没办法啊我不问个清楚根本没法消停的。”肖时钦痛苦地捂住了额头，好像想起来了什么极为可怕的回忆一般“唉……说了你们也不懂。”他摆摆手，然后捂住了脸。
叶修和喻文州心下透亮，这明摆着是受到了某人的胁迫，一时之间也不好再责怪他什么。
“请你们对你们的领队有一点信心好吗……”叶修揉着太阳穴，内心崩溃，声音虚弱。
“明明是因为太有信心了所以觉得你能让王杰希萌动凡心好吗？”肖时钦和喻文州的内心咆哮着，但是看到叶修已经在吃下一口饭了，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终于没有说出口。
于是三个人少有地彻底沉默着吃起了饭。
所谓爱情，到底是什么东西呢。有的人讲说爱情是患得患失，是因为他身边出现的每一个人而惶恐。但是叶修一边吃饭一边觉得自己心下无比淡定，选手之间对彼此的私生活并不关心。王杰希有没有女朋友，有几个女朋友，他完全都不知道，也并不在意。但是心里却十分笃定这相似的思考模式没有办法被替代。
爱情是依赖是形影不离？好像就更不是了，两个人本来就不曾相依，更谈不上恐惧分离。依着一个定义去比对，好像总会有对不上的地方，他们两个人之间存在的东西比那些要宽广。
如何才能够明白一个说不清定义的东西是什么呢？他咽下一口汤。温热的液体顺着食道一路落在胃里，带着略高于体温的温度，清晰可辨。仿佛忽然之间，连带着一个结论也变得清晰起来。
可是倘若爱情是不愿失去，那答案却又是毋庸置疑了。
我喜欢王杰希？
他头一次开始评估起这件事的可能性来。
－TBC－
PS. 此时此刻的我无比需要王不留行，literally……